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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层男性无差别杀人是底层男性和顶层男性的博弈,女性和孩子是他们牺牲的筹码

我们谁也无法明确未来会怎么样,但我们可以参考一下历史。 1950年,当时的新婚姻法颁布之后,妇女拥有了离婚自由的权利,大量女性向民政部门提出离婚申请。仅上海地区,1955年的离婚总数就激增到 了1951年的20倍。一些男性因无法接受现实,加上各地宣传保护不足,在新婚姻法颁布后的两年内,仅中南与华东两区各有妇女就有两万余人非正常死亡。据《人民日报》 1953年2月25日 报道,当时估计全国每年因婚姻问题死亡七八万人。在因婚姻问题死亡的人中,因提出离婚而遭杀害或被逼自杀的妇女占大多数。除了男性暴力杀妻这一种情况,其中还包括女性因不堪忍受虐待囚禁等状况自杀、以及因婚姻矛盾引发的其他意外伤亡情况。 在父权金字塔中,暴力一直是一种谈判的筹 码。底层男性表达自己的诉求的方式之一,就是 “匹夫一怒”。你会发现男性群体里相当熟悉并暗中推崇这样的暴力反抗。他们会在自己的社群中有意挑选并培养这类傻子“炸药包”。究 其原因,是因为在上千年的父权统治中,小爹们其实很清楚如何拿捏分寸,如何选择暴力释放的对象,相互配合,在舆论中最大限度地利用炮灰的暴行,向统治管理阶层提出群体的诉求。 他们很少选择冲击国家暴力机关,甚至很少攻击公权力符号,因为那就会暴露他们不满的对象是统治阶层本身,这将直接招致雷霆手段。不仅如此,舆情将被完全管控,根本谈不上制造声势,他们就无法促成谈判。 所以,他们大多选择的暴力倾泻对象,是更弱势的群体,比如孩子和女性,特别是女性。一方面是因为底层男性的诉求里有性别议题的部分,另一方面,这是政治上最安全的暴力。 当然不一定每次用暴力表达诉求都有用。比如 1950 新婚姻法那会儿,国家急需劳动力,男性群体还想把女性劳动力当做私产浪费在小家庭里可不行。所以哪怕杀了数十万女人,政府还是用各种软硬手段,抵制住了保守势力的反扑,没有做太多的让步。小爹们在一阵鬼哭狼嚎之后,也默默接受了大爹的意志,释放了夫权下的女奴。但你要说彻底释放、性别变革,那也是谈不上的,特别在底层农村。所以也很难说其中没有杀戮反对的作用。 这有点像一种底层男性和掌权者的对话,你们看清了整个男权社会是怎么运作的,也就明白了一些莫名其妙的操作,包括那些莫名其妙的通报括弧(离异)或者(女)。 对生命的漠视,对暴力的推崇,长期的暴力氛围,使用私刑的正义化,都是一种群体教唆,一旦真有影响政局 的安全的恶性事件发生。他们就会将自己的诉求放进舆论中:彩礼、婚姻、 财产分配、经济压力…… 诸如此类。其实这些男性并没有什么同理心,他们也不在乎犯事者的真实人生,不过是拿一次次的鲜血,去谈判去讨要去胁迫罢了。 做个不太恰当的比喻,这就像一些暴力的原生家庭里面,青春期的半大男孩子,在家长的打骂高压之下,可能会失去理智砸碎家具,表达愤怒。就算家长当下把他暴揍一顿,他也可能在缺乏看管的时候进行破坏行为。如果你 想家庭秩序恢复正常,家庭财产不继续被破坏,就不得不正视孩子的诉求。 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说,被暴力对待的孩子以暴力反抗,似乎还算情有可原。但是很遗憾,在这个类比故事里,女性扮演的角色,是那个家具。是的,这就是第二个问题了,为什么某些行凶者,可以一边杀戮弱小一边自诩正义?为什么可以一边把自己投射到一个英雄的自我牺牲的角色里,一边对无辜的妇幼下毒手?因为对于这些人来说,他们的政治目标,他们的愿景,他们自我认同的群体里,女人根本不算是人,孩子也不算。所谓父权文化,就是这样绝对自私自我的男性主体。在这种文化里,只有成年男性算人,老年男性出于成年男性的自我忧虑, 勉强算个半人。其余的,都是代价,都是筹码,都是工具。 认同父权价值观的所谓底层反抗,就是这么一出打砸家具以示反抗的家庭伦理剧。那个反抗的男孩并不想离家出走,也不想天下无爹,毕竟他自己还想长大后坐上那个位置呢。他只是想求爹给他更宽松的条件。而大爹那边呢,只要不涉及真实利益,很多情况下都是会考虑、甚至满足儿子需求的。只要不动现有权力结构,牺牲点其他群体的利益作为安抚,又何尝不可。说到底,他们才是一家子。 你看这接连不断发生的恶性事件,珠海的国际大展期间搞大事就已经够打脸的了。最高指示都在央视上强调防控源头、化解矛盾了,却马上就出现二起三起同样恶性事件,这要换个性别,叛国亡族、 境外势力的帽子早就扣过来了,严打严查专项整治也早就安排了,但现在呢?冷处理。 总之,参考历史,在父权金字塔中,暴力一直是一种谈判的筹码。各个阶层的爹们都熟悉并应用着暴力,他们打着太极推手,试图取得一 种平衡。女性看明白了这一切,自然也就不困惑了,也对他们可能采取的做法,有了心理预期。不论最后管还是不管、怎么管,都不是为了公平,更不是为了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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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海航展车撞人案,是男权恐怖袭击

珠海航展车撞人案,只是最近几年越来越频繁的男权恐怖袭击之一,目前公告的死亡35人,已经超过了2014年昆明火车站恐怖袭击31人死的数字。 警方通稿说,这个男人撞人的动机,是因为对“离婚财产分割不满”。 这么恶毒地将公众愤怒导向女性,你国爱男护男恨女,已经是地狱级别了。 为恐怖分子辩护、道歉的人,同情恐怖分子的人,不知道有没有想过。中国女性几千年来的苦难之深重,远超男性的想象。贫困的男人,也一样可以奴役他的母亲,一样可以用暴力来占有和奴役其他女性。他们愤怒的,只是自己不能做更大的奴隶主。 如果女性也允许自己去无节制地释放暴力,如果对分割家产不满就能杀人,那么被实际上被夺走了农村自留地继承权的广大农村女性、家产继承权被兄弟夺走的城市女孩、“反正你老公会给你买房,爸妈就不用给你买了”的独生女儿、孩子被前夫偷走的紫丝带妈妈、饱受家暴多年却得不到家产赔偿的离异女性、奉献了一生陷入贫困的离异女性,多年同工不同酬的女性,早就夷平了这片土地。 是女性的过于宽容、仁慈、理性和顾全大局,纵容了男性的狂妄。以至于到现在,一个恐怖分子的罪行,还能被血口喷人的男权人,怪到女性身上,让他饱受家暴、离婚多年的前妻来扛这口锅,甚至现在还有人要把矛头导向审理这桩离婚案的女性法官。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需要害怕,要愤怒;不需要绝望,要乐观地行动起来。从自己开始,用我们更强大的理性和丰沛的情感,去改造这个有毒的文化,停止为有毒男权文化的每一点输血,建造新的女性主导的文化和价值观;强健我们更有韧性和机敏的身体,去回击所有敢侵犯我们边界的人;发挥我们更高的沟通合作能力,建立女性之间的联盟。只要女性不再生下自己的殖民者,不再去为殖民者做任何续命的事情,她们就不再需要活在恐惧和困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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割自己的肉去喂养别人,不是女权

女权区里最常见的入门问题:”为什么女权觉醒了,我还是帮不了妈妈/女性朋友?为什么她们不听我的,却又一直给我倒她们的情绪垃圾?“ 简单回答:因为割自己的肉去喂养别人,不是女权,所以不能让人信服。 前几天写了一篇驳斥“男权社会下男人也受害,因为男人不能感受自我表达情感“这个谬论的微博,我说女性才是情感被双倍剥夺和扭曲,从小被养成服务别人的小棉袄的女性,才极少敢体会和表达自己的真实感受和需求。 今天想说说女性如何重新找回自己的真实感受。 首先,一个阶段有一个阶段的规律,顺序错了,下一个阶段的规律放到这个阶段来讲,那对的也会变错。 如果有人去跟一个饿哭的婴儿说:“你不要哭啊,妈妈很累、爸爸在睡觉,你要体谅他们。”你会不会觉得这个人是个混蛋? 但很多女性在出生之后第一阶段,就遭遇了比男性更多的混蛋待遇。 现代心理学的一个常识,就是人在婴幼儿时期,是全能自恋时期,这个时期她的世界里只有自己,她需要得到抚爱、关注、温饱这些东西,她要是一直能得到这些东西,她的精神就会被”喂饱“,然后她就能有充沛的精神去创造和生活。如果她得不到足够的关爱和注意力,她就会一直有莫名的饥渴感,缺少自信。 但是社会学家发现,在世界不同地方,女婴得到的喂奶时间和关注,都要比男婴得到的时间短。女婴哭闹时得到的安抚,也不如男婴那么多。也就是说,大部分女性在婴幼儿时期,就开始精神和肉体上都吃不饱了。 然后,当孩子进入社会化阶段,每个人天资不同,但在1-3岁之间吧,就需要去慢慢理解世界上还有别人存在,要理解一些基本的社会规则,比如在哪里吃饭、在哪里排泄、什么是礼貌、别人的情感表达出来该如何反应,等等。 而男权社会里的大多数女孩子,是在自我建立尚未完成的时候,就被要求去理解他人、满足他人的需求的。小小年纪就被迫去做小棉袄,察言观色,提供情绪价值,不能充分表达自己的攻击性和负面情绪,否则就会被称为”不像女孩子“,要被加倍训诫。 简单来讲,就好比一个生下来就营养不良的孩子,要挖自己瘦小身体上的肉,去喂养家长(”女孩子怎么能这么不体贴父母?“)、去喂养身边的男孩子(”男孩子不懂事,你一个女孩子怎么也不懂事?“)。 被混蛋教训久了,她们变得不敢自卫(”女孩子这么泼辣以后要吃亏“)、不知道什么叫自我边界(”一个女孩子不要太计较,男孩子就这样“)、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感觉(”你这叫什么委屈?就是作“)、无法维护自己的利益(”爹妈虽然把好吃的给弟弟,但其实他们心里是爱你的“),最后变得抑郁,不敢讲出自己真正想要什么,也不敢拒绝社会上任何人给她提出的要求。 从小精神上没吃饱过,不知道自己的精神是值得吃饱的,也不知道精神吃饱是什么滋味。 所以很多女孩子,即便有了初步的女权觉醒,还是不知道该怎么摆脱母父的控制,不知道怎么拒绝别人,谁给她个请求她就觉得自己有义务去做。 也所以很多女孩子女权觉醒之后,哪怕自己已经疲惫不堪了,第一件事不是救自己,而是马上想着拿女权理论去救妈妈、救身边的好朋友。但最后发现,自己讲的话,妈妈和好友都不怎么听,还经常被说极端。 不怎么听还算好的,更糟糕的是,妈妈和好友还会继续给她倒垃圾,一有痛苦就向她们倾诉,她们明明已经疲惫不堪,情绪压力极大,但还是忍不住要去安抚对方,对方安抚好了,又接着跑去男人那里做血包,直到下一轮回来倒垃圾。 理论上是”girls help girls“,但怎么越help越没有盼头? 为什么呢?因为你在她们眼里,跟她们这些血包没什么不同,你凭什么可以教她们做事呢? 要想摆脱血包诅咒,你就得先把自己的精神和需求喂饱。 要从头开始,去照料和满足自己内在的那个孩子。 哪怕被人说是自私、作、冷血冷酷,也要去满足一下自己,体会过让“自己成为自己的世界中心”是什么感觉。 50来岁离家出走的苏敏、做的其实就是这个养育自我的工作,补的是她的家庭和全社会欠她的精神营养:把自己的感受和需求,放在别人的感受和需求前面,哪怕是得罪自己的女儿。 所有人都说她自私,但她必须要“自私”,否则她就死掉了。 真正自私的,是这个让女人不敢自私的混账世界。 在这个不管不顾地追求自我的过程里,你才会知道男人作为一个更自由的人,是怎么活的,他们是怎么毫无愧疚地利用女性的。 只有先满足了自己,你才可能做一个真正有说服力的女权主义者。 如果你觉得女权是让你压抑自己的感受、为了其他女性的需求割自己的肉,那你是误解了女权。 母权社会里的女性,会一起去打猎回来分享给族群,但不会让你割自己的肉去喂养族人。 在传统男权道德和男权宗教里,总是树立一些割自己的肉喂别人的圣人典范,目的是培养没有自我的受众,尤其是女性受众,最容易被忽悠,因为她们从小就是被这么养大的,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是有权利不割肉的。 有些女性会问:“这是不是极端个人主义?会不会变成纳粹?”这就好比对心里那个饿哭的婴儿问:“你这么哭下去会不会变成纳粹?”这是在无意识模仿整个混蛋社会,在给自己和其他想要解放自己的女性,提出混蛋问题。 如果一个女性是天生反社会人格,那她是少数特例,没有什么参考价值。 如果她是一个普通女性,那她就不可能仅仅因为我行我素,就比男性更极端——一个普通男性可以仅仅因为心情不好就上街打架砍人,要赶上他们,连女性的反社会人格都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所以,如果你依然在痛苦地挣扎,觉得自己不能放弃帮助自己身边那些拿你当血包的女性,那说明你还没有完成女权的第一步,那就是学会做一个以自己为重的女人。 怎么评判和看待这些女性,不是你当下最重要的问题,最重要的是:你需要停止割肉,学会把自己放在第一位,学会说不,学会寻找快乐和力量的源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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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可怜的东西》

关于《可怜的小东西》的争论,让我看到一个点,就是男性和女权思考尚未深入的女性,会看不到所谓“激进”的女权主义者主张的女本位性意识,会把她们的主张混淆等同于男权宗教/传统意识的保守,也看不到女性的性主张里,可以不需要男性的存在。 虽然很多年纪小的激女的确存在不自觉的厌女和自身的父权盲点,但其实还有第二波女权运动里的上一代激女主张,跟男权保守意识完全不是一回事,即便简单粗暴地看起来,二者似乎都是主张一定程度的性别分离。 女本位的性意识是主张女性愉悦的,但希望这个性愉悦里剥除男性凝视、暴力、剥削、阳具崇拜,在最大限度上保证女性的生殖健康和安全。 在这方面,自由派就没有那么诚实。比如他们热爱谈论性解放,但却一直回避性病,就很说明问题。 柏林市应该是性最解放的城市之一了,本市卫生机构却不得不在地铁站里定时张贴海报,提醒大家预防性病,因为这已经成了公共卫生问题了。为什么呢?因为性意识即便如此“自由”,“自由人”谈论性病依然是个禁忌,是煞风景。多数人只 知道 HIV,却不知道HPV之类的东西多么难防,疫苗和套套也不一定防得住,对女性的危害又有多大。 和男权保守派不同,激进女权主义者谈论性快感时毫无禁忌。小玩具的兴起里有她们的贡献,因为小玩具没有暴力和病毒。 无论老男人对小女孩的性剥削换上多少个“女性自主”的外套,它依然是高度权力不对等的性剥削。很多受害女孩也会觉得自己跟老男人的关系是“自愿的、自主的”,然而但凡 知道世界是怎么回事的成年人,都应该看得到这里面的悲剧。假装“小女孩完全可以为自己负责”,是恋童癖强奸犯的借口。 至于塑造出奴役年轻男性的老年女性形象,来当作“女性力量”的所谓范本,也是将母系社会的性关系误解为父系社会的100%性转版,是非常懒惰(因为缺乏想象力)或者鸡贼(因为想要否认母系社会的多样可能性)的。 对此思考不够深入的女性,会以为激进女权主义者在干涉她们与男性的情爱关系,但其实不是这样的。 后者只是请她们从性别权力框架去理解自己,哪些欲望和情感反应是女性从小被塑造出来的,去更耐心、温柔地去辨识出自己在男权社会里被误解为“情欲”的创伤应激反应。“我到底是在渴求爱和理解、渴求温柔的身体接触,还是真的想要和很多陌生男性性交?我的幻想和我身体的真实感受是一致的吗?我敢承认我在性关系里受到了伤害吗?我真的有得到高潮吗?”然后,更深入地体察自己真实的需求,找到和自我之间最美好的联结。 而这个美好,一定是不以物化自我和他人为前提,并足够诚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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