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nth: March 2024

推荐两部老女人和年轻女人联手的电影

一直以来,我一直很爱看的题材,就是年长女性和年轻女性联手的题材,但这样的题材,一直被有意无意地冷落,不被主流媒体见待。 老男人提拔年轻男人并组成团队的作品,可以说是铺天盖地,用于巩固男性权力传承。但女性的相似题材却很少,虽然年轻女性很需要。《伦敦生活》里女上司对女主角的坦诚,也只是说了几句真心话,就感动了无数女孩子,因为父权社会里母女关系被男性权力和女性不自觉学习的父权思维破坏,是个普遍现象,所以这种女性代际联盟时刻就很宝贵。 一代代女人在“老女人嫉妒打压年轻女人”的刻板故事里长大,她们内化了这种情感模式,彼此难以建立信任,年长女性的权力也就很难传递给新一代女性。 自60年代以来,女性单打独斗成为楷模的电影电视剧很多,但展现女性传承联盟的却很少。很多女性楷模的故事里,总是要给男性加戏,比如所谓的“大女主”身边全是害她的闺蜜和可怕的妈妈,然后富家子弟扶助她上青云,就像卖肉一定强行搭配大肠,这个异性恋霸权、性缘霸权的文化,一直在制造女性不和、营造好男人幻觉。是时候看看打破这种霸权的作品了。 推荐两部少有的女性代际联盟的片子,一部是前年网飞的《孤岛寻踪 Lou》,开辟了一个我前所未见的题材,就是男宝妈舍命保护儿媳和孙女,一部是《家庭纷争 The Family That Preys》,2008年的片子,一个老白女和黑人年轻女性的职场联盟。都是非常让人耳目一新、开启母系想象的电影。 毫不奇怪,两部电影都被冷落了,我甚至很难找到《家庭纷争》的资源。大家可以找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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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啊,当你为犯错感到羞耻,就想想哥伦布

女性往往被培养出过度的羞耻心,经常想到自己犯的一些错,比如在学校或者职场里说错了什么话,感到羞愧难当,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好,自尊低到地下。这个时候,女人其实就可以想想哥伦布。 被欧美白人歌颂的“发现美洲”的哥伦布,其实不过是个大航海时代国家资助的海上匪帮兼商人之一,领了西班牙女王伊莎贝拉一世资助的钱,本来是想东辕西辙,往西去找通往印度的路。结果半路上遇到了美洲大陆,他就以为到地方了。 于是,他不光兴高采烈地宣称自己到了印度,还把当地土著叫做”印度人“。 中文里面翻译成”印第安人“其实是给了哥伦布面子。 命名”印第安人“这个大乌龙一直被后代坚持到现在,只不过在英文里,前面加一个”美洲“,以防跟真正的印度人搞混。所以中文里所谓的印第安人,在英文里其实是”美洲印度人“。 为什么说男人是特权阶层呢?要是个女人犯了这么大个错,你想想她会被取笑成什么样。然而因为他是个男的,又因为他领着西班牙人暴力占领了美洲很多领土,于是他的错不仅不被取笑,还被传颂继承了。 而很多职场女性甚至女性领导人,有时候仅仅一个疏忽或者嘴误,就会被男人们死死揪住,证明她能力不行。 德国以前有个前国防部长,男的,被发现论文大段抄袭,辞了职,但他照样到处混场子赚钱,活得好好的。但是前阵子有个德国女编辑,被人瞎编乱造说她抄袭,其实所谓的”证据“根本站不住脚,结果这个女编辑留了遗书就去自杀了,幸好因为害怕而没敢自杀成功,被人及时发现救了下来。女性过度的羞耻心,道德洁癖,也是男权社会规训的结果。 谁这辈子没犯过错?不要被男人的羞辱招数忽悠了,只要女人自己不给他们这个羞辱你的权力,就没人能羞辱得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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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随母姓的一些零碎想法

“命名意味着占有”,这是法国哲学家萨特揭穿的事实。男权社会里,男性通过给女性生下的后代命名,占有孩子,“传宗接代”。而女性子宫成为了满足他们贪婪的容器。随父姓,成为了助长男性虚妄意志的重要帮凶。 随母姓依然是一个很重要的未决议题,而且在全球都如此。去年英国的女律师Charlotte Proudman发了一条推,跟女人们说为什么应该让孩子随母姓:“你怀了一个孩子九个月,生了孩子,你的余生都要对这个孩子负责。 当您为婴儿登记时,问问自己:为什么父亲的姓氏比您的姓氏更重要?”得到了3万多条赞和430万的浏览。然而这已经是2023年的英国。我还没有搜集具体数据,但从东方到西方,绝大多数孩子还是随父姓,这是肯定的。 几千年男治,女性已经忘记了,孩子首先是属于母亲的。 随母姓看似是个个人的“自由”选择,但其实对伸张女性的天然权力是关键的,也能助力快速瓦解男性的权力。 当然,今天世界上的“姓氏”也是男权社会强行推广来的,最初目的是让每个男人都能分一杯女人和孩子的羹,以便稳固男权统治。姓这个宣示家长对孩子主权东西,本来也可以没有,完全不妨碍一个社会运行。 荷兰人在1811年之前是没有姓的,拿破仑侵占后强行要求每家人都取一个姓,于是有了什么“好吃的教堂”之类的古里八怪乱取的姓,开启了父姓时代; 日本人在1875年之前也没有父姓,只有部落名作为“姓”,直到1868年,明治天皇开始参照西方进行改革,才开始要求家家户户有姓,当然也是随父姓; 美洲的印第安人原来也是没有姓的,她们的名字通常来自生辰时间、职业、性格、所属部落和聚居地,直到欧洲殖民者到来,开始给她们强加一个父姓。 埃塞俄比亚、厄立特里亚、加纳和尼日利亚等非洲国家原来也是没有姓的。我甚至怀疑,这个地球上可能近半甚至过半的地区,原来都没有姓。 中国摩梭族,则是随母姓。 一个社会如果一定要有姓,那么孩子随母姓;当然一个社会也可以选择大家都没有姓,让孩子成年后自己决定自己的名字,这都是日常瓦解父权的有效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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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可怜的东西》

关于《可怜的小东西》的争论,让我看到一个点,就是男性和女权思考尚未深入的女性,会看不到所谓“激进”的女权主义者主张的女本位性意识,会把她们的主张混淆等同于男权宗教/传统意识的保守,也看不到女性的性主张里,可以不需要男性的存在。 虽然很多年纪小的激女的确存在不自觉的厌女和自身的父权盲点,但其实还有第二波女权运动里的上一代激女主张,跟男权保守意识完全不是一回事,即便简单粗暴地看起来,二者似乎都是主张一定程度的性别分离。 女本位的性意识是主张女性愉悦的,但希望这个性愉悦里剥除男性凝视、暴力、剥削、阳具崇拜,在最大限度上保证女性的生殖健康和安全。 在这方面,自由派就没有那么诚实。比如他们热爱谈论性解放,但却一直回避性病,就很说明问题。 柏林市应该是性最解放的城市之一了,本市卫生机构却不得不在地铁站里定时张贴海报,提醒大家预防性病,因为这已经成了公共卫生问题了。为什么呢?因为性意识即便如此“自由”,“自由人”谈论性病依然是个禁忌,是煞风景。多数人只 知道 HIV,却不知道HPV之类的东西多么难防,疫苗和套套也不一定防得住,对女性的危害又有多大。 和男权保守派不同,激进女权主义者谈论性快感时毫无禁忌。小玩具的兴起里有她们的贡献,因为小玩具没有暴力和病毒。 无论老男人对小女孩的性剥削换上多少个“女性自主”的外套,它依然是高度权力不对等的性剥削。很多受害女孩也会觉得自己跟老男人的关系是“自愿的、自主的”,然而但凡 知道世界是怎么回事的成年人,都应该看得到这里面的悲剧。假装“小女孩完全可以为自己负责”,是恋童癖强奸犯的借口。 至于塑造出奴役年轻男性的老年女性形象,来当作“女性力量”的所谓范本,也是将母系社会的性关系误解为父系社会的100%性转版,是非常懒惰(因为缺乏想象力)或者鸡贼(因为想要否认母系社会的多样可能性)的。 对此思考不够深入的女性,会以为激进女权主义者在干涉她们与男性的情爱关系,但其实不是这样的。 后者只是请她们从性别权力框架去理解自己,哪些欲望和情感反应是女性从小被塑造出来的,去更耐心、温柔地去辨识出自己在男权社会里被误解为“情欲”的创伤应激反应。“我到底是在渴求爱和理解、渴求温柔的身体接触,还是真的想要和很多陌生男性性交?我的幻想和我身体的真实感受是一致的吗?我敢承认我在性关系里受到了伤害吗?我真的有得到高潮吗?”然后,更深入地体察自己真实的需求,找到和自我之间最美好的联结。 而这个美好,一定是不以物化自我和他人为前提,并足够诚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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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解一下我们时代的神经症

在网络上给人出主意,为什么经常不奏效? 比如这么一个案例:单亲妈妈把女儿供出国读书,女儿毕业后想留下来,但找到的工作薪水不够养活自己,还需要妈妈给钱。妈妈想让女儿回来,于是很犹豫,是否要断供。 这个情况似乎是两句话讲的清楚,但其实背后还有很多信息,我们并不了解,比如: 每个问题里都有很多信息需要考量。 仅就第一条来说,如果妈妈的确爱女儿,并没有想让女儿做小棉袄,只是担心钱不够了,也还有两种情况: 每一种情况的处理方式都是不同的。第一种情况,妈妈需要解决自己跟钱之间的情感关系,第二种情况,女儿可能就需要跟妈妈一起共度难关,比如女儿要想办法打两份工来支持自己,或者妈妈借钱再多支持女儿两年,让她度过困难期能得以立足。从女儿角度来说,要求妈妈”没钱你就去死“,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事情。然而,如果因为各种原因,妈妈和女儿之间没有足够的互相尊重、坦诚和信任,”一起共度难关”就很难达成。 这就是为什么,网友隔着屏幕给出具体建议,不一定适用,主要是不清楚具体情况是什么。 但是,无论具体情况是什么,可以肯定的是,大多数上一辈中国家长,对孩子的尊重和理解都是很欠缺的,而且对孩子具有某种神经症式的依赖,指望孩子给他们提供他们生存下去的必需品:爱和安全感。但正常的关系里,本来应该是母父给孩子提供爱和安全感,这完全是代际关系倒错。 然而中国的母父,又因为自己没有得到过自己母父的爱和安全感,所以继续向下索求,恶性循环。只有少数善于学习和自察的母父,能打破这个诅咒。我想就此推荐两本书: 开头这个案例,看起来只是钱的问题,但其实不仅仅是钱的问题。这是心理咨询师洛丽·戈特利布在《也许你该找个人聊聊》这本书开始的时候说的:很多人找到心理咨询师的时候,是因为一件事情引发了精神崩溃,但其实最后深究下去,会发现导火索只是其中一部分,更严重的问题是被层层遮盖了。回到开头的案例,单亲妈妈就算做出了断供/不断供的决定,最后也还有更多的痛苦在等着她,也可能导致女儿加倍痛苦,而她的恐慌永远得不到解决,女儿也可能会继承妈妈的恐慌和痛苦,就算跟妈妈断亲,也还有很多不安全感需要克服。 还有一本书,是女性主义心理学创始人卡伦.霍妮的《我们时代的神经症》,这本书写于1937年,但却可以惊人地准确地用来分析当下中国社会的普遍神经症现象(书里难免有一些时代局限性导致的父权视角,需要对此保留批判意见),比如焦虑,比如强迫性的”爱“。 看完这两本书,对我们如何善待自己,理解自己,释放能量,都很有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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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第一堂柏林柔术课

昨天第一次在柏林上了一堂柔术课,因为男老师不在,只有6个人参加,4女2男。代课女老师高大英俊温柔,这个班的教学风格也更像舞蹈而不是格斗,有一种独特的愉快氛围。 我第一次上,啥也不懂,就瞎跟着舞了一堂课,跟女性一起扭打,非常愉快。 不幸的是,因为一直要更换交手对象,中间就一定会轮到男学员。轮到我跟其中一个谢顶大肚子胸毛男对手时,又恰好是一个很亲密的动作,就是对方要把我的头按在胸前,然后转动身体把我往后放倒。 柔术学员穿的衣服,是那种很容易敞胸的开襟,这男的把我脖子夹在胳膊下,脑袋按在胸前时,我本来就已经很尴尬了,更尴尬的是,他按着我的脑袋时,忽然忘了下一步怎么走了。 局面就变成了这样:男的紧张地嘟哝着道歉,拼命在想下一步怎么走,我无限尴尬地被按在那里,撅着屁股,眼前就是他敞襟里的胸毛和圆滚滚得不像话的肚子,僵持了大约4秒钟。 这4秒种大约是我人生里最难熬的时刻之一吧,疯狂的念头在我脑子里狂奔,像野马一般在草原上窜来窜去:怎么会有人有这么圆的肚子啊!千万不要让我的脸碰到那些毛啊! 不幸中的万幸,是这些学员都认真洗了澡,并且没有狐臭。应该是他们都预料到了这样的场景吧。 幸好大部分时候是跟女学员和女老师对打,好像回到小时候跟女性玩伴扭成一团的快乐。最后大家互相帮助放松腿和脊椎的时候,是我跟女老师一起,她的动作温柔有力,我忽然有一种不真实的幸福感,身体有浮在云端的感觉,差点睡着了。 当然轮到我扛起她的大长腿转动时,又有点吃力——不是因为力气不够,而是因为她的腿很长,我无法很优雅地跪在那里扛起来转动,得使劲儿把自己拔起来。 那段尴尬记忆今天一直还在闪回,不过总的来说这个课的体验还是很美好的。我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要每周尝试一次,与此同时再开始尝试拳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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