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狮仔

找回人类的母亲

在父权社会以父系家庭切断母女纽带、隔离女性之前,母女关系本是世上最强大的联盟。母女关系始于带着卵子的母亲的胚胎成型于祖母子宫之时,存在于女性生命的每一个有意识和无意识的时刻。母女之间的纽带如海浪,如涟漪,如莲花与莲蓬,它为女性的丰沛情感奠定基础,深深影响她们与自身和其他女性乃至世界的关系。 因为母亲承受着父权社会里无孔不入的压力,她常常无意中给女儿转嫁这些压力。因此父权社会之中的母女关系,多数难以避免不同程度的回避、争夺、嫉妒、辛酸、猜忌、愤怒、误解等痛苦。母女都渴望对方的爱,但她们的情感却无法流通,就像炽热的岩浆与海水相互奔赴,却只能凝结为丑陋僵硬的黑色礁石,堆积越高,彼此阻隔。 如何能重新浇灌出世上最强大的联盟?大狮姊再次作客海马星球,进行了非常抽象的一次对话。正如博主川A1234567的名句——“人类失去母亲,已经太久了”,人类需要找回她们的母亲,而这或许可以从每个女性找回自己流动的情感开始。 本期关键词: 母兽 情感自然流动 脐轮 卵巢与女性三代的“三位一体” 艺术家付晓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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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在权力游戏中不内耗

权力的较量无处不在,从家庭到职场,从商业到政治。但大多数女性从小到大得到的规训是让出权力,一个“好女孩”和“好女人”的特征,就是放弃和抹去自我,服从于他人的权力,服务于他人。 随着女性权利意识的普及,“不内耗”这个词逐渐在过去两年里也在年轻女性之中流行起来,成为很多女性渴望达到的状态。这是她们渴望抛掉身上沉重的道德枷锁,改变被培养出来的情感服务习惯,消除过多的自我谴责,发展出洒脱、酷、强大的性格。 本期海马星球邀请大狮姊一起,谈了谈她在过去两年多里如何从一个知识分子转变为领导者的艰难过程。在学会驾驭权力的过程中,女性有哪些常见的需要改变的心态和视角,哪些内在的痛苦和挑战,为什么容易被黑暗人格所诱惑,最后,她可以如何调整视角、重新整合自己。 Photo:  Allan Mas, Moose Photos Music: Cut Throat by Vincent Augustus, Free Music Archive, CC B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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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什么要修仙

在过去一年里,这个世界的冲突越来越激烈化,越来越恶劣的生态和社会环境,把每个人裹挟其中,让人想起佛教所说的“末法时代”。大时代的压力在人内心搅起乌云和恶浪,女权主义的话语场里也难免产生了共振,带来不少焦虑、徘徊、停滞、分裂或者貌似进步的固步自封。 本期海马星球再次请来了在美国做社会学研究的女权主义者大狮仔,散漫地谈了一些她佛教修行(戏称“修仙”)的感悟和发现,比如汉译佛经里因为厌女而扭曲原典的地方,何为“本心”,善意如何与捍卫自我的边界共存,等等。 这并不是一场旨在推广佛教信仰的对话,也并不提供任何行为指导。它的目的在于拓展思维的丰富可能性,让我们能从环境的逼仄带来的狭窄思维里暂时停顿、抽身、休憩,点燃内在明亮的光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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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别即种姓

为什么我们明明生活在2022年的现代世界,却依然会看到那么多华人女性热衷于做大婆、打小三和追男宝?为什么单身女性无论多么成功,她的母父却总是要催婚催育,而且宁愿听没受过教育的小区里老头儿的话而不是她的话? 在美国研究社会学的 @少女大狮仔 说,如果你是一个年轻的女权主义者,你需要了解一个儒家社会的基本特征:儒家社会有一套等级森严的性别权力制度,它和印度的种姓制度非常相似,而单身女性在这个等级体系里位于最低端,类似于印度种姓制度里的贱民。 大婆教的信徒们打小三追男宝,其实就是在追求在这个强大的种姓制度里,爬上更高的位置。 这个种姓制度里有自己有效的奖惩体系,服从者可以在本种姓阶层里获得提升,有时甚至只是身份荣誉感的提升。而挑战高级种姓、颠覆种姓阶级,代价太大,所以服从秩序更有诱惑力。不服从的人可能会损失利益和资源,比如领导不喜欢太能干的单女,或者她们会被家族孤立,以及维权得不到社会支持等等。 人不仅是经济动物,也是精神动物。有时候,对荣誉地位的追求,甚至会愿意伤害身体和牺牲生命。 大狮仔作客海马星球,一起拆解了一下性别种姓制度,以及如何营造一个小环境,来让自己的心境游离于种姓制度之外。我们还浅聊了一下分离主义、废话三摩地、如何善待自己的身体的话题。 关键词: 马克思的阶级理论 vs 马克斯.韦伯的身份体系概念 扁平粒子化的自由女权 Libfem(自由女权)vs Radfem(激进女权) 分离主义 废话三摩地 两篇文章: 《保护你的大乖》https://weibo.com/5874683697/L3RP5ob0X 《性别即种姓》 @少女大狮仔 1 本土女权讨论里的确缺乏一个交叉视角,不是阶级,阶级这个维层在本国被滥用在许多不合适的情景下,而status,韦伯语境里说的status,却没有得到充分的讨论。这个词没有太好的中文翻译,姑且称之为,身份。一种比较极端的身份系统是种姓制度。是的,在中国,性别接近于一种种姓制度。 2 缺乏这个向度,扁平粒子化的自由女权就不能理解为啥radfem群体和婚女/男宝妈之类的女性群体之间存在张力,会认为radfem”不包容”,“社达”,”“禁欲”,阿巴阿巴阿巴。radfem群体中有些人也会把自己对婚女/男宝妈的反感用“媚男”这种语汇包装起来,进一步坐实了“禁欲向”的指控。 3 同样,对主妇的讨论也很撕裂,一群高阶级主妇觉得你们工薪单女自己都累得头秃还有什么资格嘲笑我们?另外一群人则指责工薪单女过于经济优越,理由是有些底层女性没有不婚嫁的privilege。那么主妇到底是经济弱势还是经济强势呢?这正是阶级分析的不足之处。 4 在本土,和性别问题交织最深的并非经济,而是身份体系(status groups)。要知道,在女权意识萌发之前,本土就存在着一个非常详尽,非常具体的,渗透到方方面面的社会排序体系。这个体系中,男性通过社会竞争获得排序,而女性通过”对男性的依附”来获得排序。这就是主流大婆教的由来。大婆教的受众不一定每个都有激活的大婆身份,可以是目前未婚的,和已婚男保有情感关系想挤进排序系统的,各种人群。她们的共同之处是,认同这个社会排序系统,并积极地在这个系统中往上游攀爬。这与她们的经济阶级无关,经济地位也不一定是她们的目标,荣誉才是。晋升路线是:婢-妾-妻-生育妻-生育有儿妻。虽然看着很可怜,但在古代,这的确是女性获得排序和较高排序的唯一通道。这也是绝对的主流,看最流行的女频幻想文便知。 5 在这个系统中,不婚女呢?没有排序。近似不可接触者。或者,等同于最低等级的,婢,妾。不论是父权男还是父权女是这样看待不婚女的,“潜在的小三,福利🐔”。 6 很多自由女权一边抱怨被家长被亲戚被“好心同事”催婚,一边又看不惯radfem对婚女的攻击性。十个libfem八个玉玉,正是因为对这个既有的社会排序系统缺乏觉照,觉得所有人都在跟你”过不去”。要知道,“权力”的定义就是,强迫他人改变意志的能力。你们之所以会觉得被催婚话语打扰,正是因为,你感觉到,别人在试图改变你的意志。但是,你又被浮皮潦草的”女性共同体”话语迷惑,没有意识到,对方虽然是个疲惫的已婚有宝妈,甚至可能没你有钱,但在对你催婚时,却正在行使她在这个旧有的社会排序体系里获得的权力。你从性别思考,从阶级思考,都会觉得她是弱者。甚至有人反击时,你还会维护她,因为你觉得她是弱者。 7 指令性语言总是从权力高位流向权力低位。不管你怎么看(相信在你眼里大家都是平等的粒子),在对方眼里,你是排序在她之下的,所以她可以“名正言顺”地对你进行规劝。这既可以说是一种打压,也可以说是一种善意。毕竟你是她朋友,她希望你也能在这个系统中攀爬一番,抵达像她那样疲惫而荣耀的所在。而你却只觉得她是受害者,只是自己心烦意乱着。 8 目前,radfem对婚女/已婚有宝妈的反感,还主要是出于一种本能的回击。她们只是本能地觉得,在面对radfem时,婚女/已婚有宝妈的战斗力出奇地强悍,和她们日常羸弱、受害、奉献、大爱的公众形象完全不符。 9 有些radfem认为,是她们太爱男厌女了。我不这么看。她们的丈夫和孩子未必真能感受到什么爱。她们只是在维护“正统秩序”,也就是说,你们这群连“婢、妾”都算不上的女人,你们这些社会排序远远在她之下的人,有什么资格造反?她们不愿意失去这点权力。在传统排序体系里,女性的已婚正妻身份给予她们一种“类男”的身份(约等于3/4个男吧),已婚正妻夫未死有多子则属于“多子多福”级别,“已婚正妻有多子且儿子上哈佛当医生律师”则相当于封诰命了。丧偶式育儿是可忍受的,偶的作用是把她们锚定在这个体系里。 10 所有说得出口的炫耀,背后一定存在着某种排序。在传统排序体系里,男性很少炫耀自己的已婚身份,因为男性并不通过婚姻获得排序资格和排序的上升。男性可能会炫耀自己有婚外年轻貌美的女友(婢,妾..),可能会炫耀自己的经济地位,社会职位,这与他们内部的排序有关。 11 这个社会进步了,又好像没进步…… 12 社会进步的好处在于,排序系统变多了,对不认同这套排序的人来说,这种排序就是个笑话。不同气者不相求。 13 我不认为所有已婚者都是认同这套排序的,毕竟生命轨迹存在一些偶然性,社会发展也存在一些惯性。但是所有会为“婚女”这个身份而战的,基本上都是认同这个排序的。在我看来,是否已婚,是否有子,在目前这个社会阶段,相当于你家是不是有个橙色的椅子套。 没有人会因为自己有个橙色的椅子套而规劝别人也去买一个。没有人会不停地炫耀自己的橙色椅子套。没有人会恭喜别人购买了一个橙色椅子套。 除非你在这个橙色的椅子套上附着了太多太多尊严,身份感,阶层意识。那么被喷也是很正常的。 14 社会就像一个千层饼。每个人所处的时空都不同。 #radfem笔记# 1月9日 08:01 来自 微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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